图为：金丝猴的“温暖一家”。（视界网姜勇摄）

已是3月底，依然白雪可见。神农架大龙潭金丝猴科研基地里，金丝猴宝宝“天真”正偎在一只母猴怀里吃奶。

其实，一共有3只母猴在哺育“天真”，生母、两位奶妈，共同帮它度过寒冬早春。

“如果没有奶妈喂养，每出生10只金丝猴宝宝，大约只能存活2只。”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向左甫、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灵长类生态学研究组组长李明率领的研究团队介绍。

他们蹲守神农架5年，率先发现金丝猴“奶妈”现象的关键证据，“这一现象使金丝猴存活率达到了50%，神农架金丝猴群壮大起来了。”

5年蹲守获取异母哺乳证据

2019年，神农架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大龙潭金丝猴科研基地出生了3只猴宝宝。在野外生存情况下，目前状态良好，“奶妈”们居功至伟。“2006年，我们开始对猴群进行研究，最初只能够识别群内所有年龄大于3岁的个体。由于婴猴毛色、体型相似，不易辨别，因此无法判断异母哺乳行为。”向左甫说，“川金丝猴生产期集中在每年的3月到5月，偶尔也会有2月生产的情况。”

2011年春季，他们偶然发现一只母猴同时给两个婴猴喂奶，研究团队立即开始专题观察研究，随后发现金丝猴群内还有其它异母哺乳行为。

2012年起，向左甫、李明团队对这一现象跟踪研究，连续在神农架蹲守5年，并在全球首次获得研究证据——旧大陆猴异母哺乳的证据。该研究成果于今年2月21日发表在《科学》杂志子刊《科学进展》（Science　Advances　）上。

“奶妈”现象壮大猴群数量

“如果没有‘奶妈’，川金丝猴这一物种有可能已经灭绝了。”向左甫表示，“金丝猴每两年受孕、生产一次，一次一胎，如果没有‘奶妈’喂养，金丝猴存活率只有20%-30%，也就是说每出生10只猴子，只有2只能渡过婴猴时期而存活下来。”

经过“奶妈”哺乳，自然条件下，神农架川金丝猴的存活率可达50%以上。

这项最新研究成果显示，在向左甫等人连续5年的实地观察中，46只神农架川金丝猴婴猴中，有40只是由一只或多只非亲母猴哺乳，占87%，其中有22只由另外至少两只母猴哺乳，占48%。

研究团队还发现，46只婴猴中有6只完全没有接受异母哺乳，其中4只在寒冷的冬季死亡。相较而言，在接受过至少一只非亲母猴哺乳的40只婴猴中，最终死亡的仅有6只，死亡率大幅降低。

“奶妈”或亲缘或投桃报李

川金丝猴主要分布在湖北、四川、陕西、甘肃相交界的森林之中，这些地方海拔较高，冬季漫长。而神农架大龙潭金丝猴科研基地，通常在每年10月便入冬，一直持续到来年4月。

这期间生产的母猴，往往面临食物匮乏、天气寒冷等残酷挑战，无法提供足够乳汁。这时，如果有其它雌猴帮助喂养新生猴宝宝，则能提高金丝猴的存活率。到了七八月份，猴宝宝能够自己进食，不完全依赖乳汁，可以长得更快，到了严寒季节可以能顺利过冬。

一般来说，异母哺乳这种行为只发生在婴猴出生后3个月或更短时期内，当婴猴开始取食自然食物后则几乎停止。此外，研究团队还发现，异母哺乳行为发生在具有亲缘关系或者互相哺乳的雌性之间。

向左甫介绍，亲缘关系通常是婴猴的“祖母”或“阿姨”，也有异母哺乳的“互惠互助”。“大约90%的母猴在当前或之后的一年里，会对曾经哺乳过自己婴猴的其他母猴的幼崽进行母乳喂养，类似于‘报答’。”向左甫说。

向左甫认为，异母哺乳行为出现在具有亲缘关系或者互相合作的雌性之间，而且母亲会允许其他雌猴在婴猴发育的早期对其接触，这种行为是人类进化早期出现婴儿——母亲——异母照料关系所必需的，因此该研究也为理解人类进化提供新视角。

来源：湖北日报

（作者：翟兴波通讯员张珊珊刘俊杉)